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拿什么来给你——我的爱人?

刘巧芝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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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巧芝

内蒙古作协首届签约作家,内蒙古大学2009级学员,内蒙古大学2015级高研班学员。

  《浮云若梦》是作家郝秀琴刚刚出版的一部情韵无限、异彩纷呈、耐人寻味的长篇小说,既有很强的可读性和现实感,又别具特色,塑造了以米岚和田野、青柳儿、施寒为主的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,以四人之间的情、利、欲为创作主线。整篇小说构思精巧,对比强烈。尤其是作家借主人公米岚之口对男女爱情观的剖析,深层次地揭露出社会底层小人物的爱恨情仇,并对他们寄予了深切的同情,发出了埋藏在他们身上的个性和闪光点。其动人之处,就在于作家能写出真情实感,能把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美好和丑恶,用一枝饱蘸深情的笔,抒写出一种沧桑感和责任感。这无疑使《浮云若梦》有了形而上的品味——从体验生活的层面跨越到揭示人性美好与丑恶上来。
  
  《浮云若梦》的可读性
  
  人物情感的可读性。作家这样写到:“田野决心解放自己。义无反顾地接受两个女人的爱,当他能够对自己说他从这两个女人身上得到一种天伦之乐的享受时,这便是他最幸福的时刻。”接着,作家就写田野从米岚、青柳儿身上获得情爱的缘由:妻子米岚外出未归,在寂寞中他自然想到了初恋的情人青柳儿,于是他开始实施行动:让青柳儿成为他的情人……读到这里,读者就有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:田野为何会有这样疯狂的想法和行动?是米岚配不上他吗?原来:米岚比田野大几岁,作为男人的田野,骨子里还带有占有处女青柳儿的强烈欲望。而青柳儿已经让田野控制得不能再有男友的可能了。这一矛盾的纠结,再加上米岚不在家,为田野和青柳儿的苟合,创造了水到渠成的机会。后来,作家又写到米岚与施寒在北京的不期而遇,俩人复杂的感情和不同的生活态度,为以后商量双双出走受阻埋下伏笔。读来起伏跌宕,人物情感跃然于读者心中:这样的畸恋会有结果吗?
  
  语言的可读性:作家这样写田野准备和青柳儿苟合前对妻子的复杂心理:“我爱米岚,但不能和她离婚,因为在我最困难的时候,是她帮我度过了难关。”不难看出,作为一个商界的成功人士,田野的心灵深处,还保存着他和米岚创业初期的质朴和善良。生活来源于创作,田野的心路历程符合当时特定条件下他的处世为人。再如,当米岚得知田野和青柳儿有了苟且之事后,与青柳儿之间的一段精彩对白,既维护自己做妻子的尊严,又打击了青柳儿得陇望蜀的嚣张气焰。作家这样写到:“他爱你,我不妒嫉,你年轻漂亮,引起田野的爱也很正常,况且,你们本来就是很好的一对嘛。但你的出现,并没有妨碍和破坏我们夫妻间的感情。你爱他是你的权利,谁也无法剥夺。关键问题是田野是否爱你。”当急于求成的青柳儿告知米岚她已怀上了田野的孩子,希望米岚能成全他们时,作家以调侃的方式写出了她笔下的主人公的优雅和风趣:“生呗,这没什么了不起。为了爱你就得付出一点代价。你喜欢他,也得为他做一点无私的奉献,难道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就敢当第三者?”然而,米岚怎么能够接受田野对她的背叛呢?这些看似轻松的话语,句句都让她痛不欲生。在作家笔下,是这样刻画米岚的“在青柳儿面前,她故意装出一副平静的不屑一顾的态度,但内心正在忍受着残酷的折磨和打击。” 这些传神的语言描写,在小说中随处可见,读来引人入胜。
  
  《浮云若梦》的真实性
  
  生活的真实性:由于田野和青柳儿的行为深深伤害了米岚的感情,在无助和迷茫的情形下,曾经热爱文学并爱过诗人施寒的米岚,自然在此时想到了施寒。多情的米岚,一直记着施寒写给她的诗:“发了芽的爱,在五月的暖阳里,肆意滋长,我把满盏的相思,装进心的容器,再打包寄向远方……”然而,就在她痴情地约施寒出来憧憬他们的未来时,曾经把感情看得比生命还重的施寒,竟出乎米岚的意料,首先想到的是米岚结束和田野的这桩婚姻后,米岚能分到多少家产;当施寒听到米岚不可能从田野处带走很多钱财时,表现出赤裸裸的市侩嘴脸让米岚大失所望。
  
  在现实生活中,谁不相信施寒的诗作来自真情实感?施寒对未来的打算那一样不是来源于生活?作家对米岚的刻画也真实可信。对一个热爱文学的35岁的女子来说,还有什么比施寒的爱情更加可贵呢?而施寒在米岚心里就是文学的化身。有了这两样情感附着在施寒的身上,只要施寒走,米岚就会把一切给他。但施寒却在计较出门带的钱有多少、没有稳定的工作怎么办、世人的流言蜚语如何才能消散等等时,施寒理性的行为虽然有违米岚炽热的感情,但真实地再现了现实生活中人们的人生观和价值观,读来令人折服可信,没有一点凌驾于生活之上的虚空。作家在真情实感的写作上也更加细微贴切、也更加贴近生活。如米岚被施寒“高于生活的艺术,与现实是有差距的……”惊人之语击得“奄奄一息”时,“他在哪儿?在自己梦里,那是一个多么谣远的梦……过去,她总爱从这双眼睛里看自己的影子,现在,这两片玻璃把这一切都隔开了……带走了那些搁浅在沙滩上的零零碎碎的枯萎了的感情、意念、思绪……”是啊,在米岚心里,田野抛弃她,她可以理解,但现在施寒也离开了她,那埋藏在她记忆深处的诗人,就这样被生活的浪涛卷走了,米岚怎么能不伤心、不悲愤?《浮云若梦》中,处处洋溢着现实生活的气息,读来催人泪下。
  
  细节的真实性:在《浮云若梦》中,主人公米岚接连承受着情感和精神的双重背叛。生活中田野的背叛,一度使她身心疲惫;当活在她精神世界里的施寒,也无情地“走失”时,米岚的痛苦和挣扎是常人难以想象的。这时,有一个细节逼真的再现了米岚当时的心路历程。作家以一个雨中蜘蛛织网的细节,刻画出米岚的精神世界在那时的凄婉,“它精心编织的那面蛛网,在风雨的扑打下,破碎了,蜘蛛攀附在一根细细的丝上,它吃力的挣扎、喘息……她仿佛从那根细细的蛛丝上窥视见了自己的未来。”从那根细细的蛛丝上,我们能看到的只是蜘蛛飘飘悠悠地吊在空中的样子,其中的滋味只有蜘蛛和米岚品尝过。用这个写实的细节,倾情描写着米岚复杂、痛苦的内心世界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。再如,青柳儿得知米岚离开田野的真相后,心情是沉重和矛盾的。如果她不用孩子要挟米岚,米岚也许不会选择离开田野。在自责和由自责带来的耻辱中,青柳儿的感情是杂乱无章的,作家这样写重压下的青柳儿“……双臂松驰,身子微微前倾,整个生命似乎失去了活力,看上去就像一珠被秋天的霜打过的野花。”作家因为熟悉生活,对米岚和青柳儿这两个追求和志趣完全不同的人,通过不同的细节描写,把俩人的性格渲染得美轮美奂、形象逼真。这些写实的神来之笔,把米岚的高雅脱俗、刚强果断和青柳儿的庸俗自私、无耻堕落寓意的淋漓尽致。
  
  《浮云若梦》的艺术性
  
  情节的艺术性:作家在小说的情节安排上首尾呼应,匠心独运,张驰有度。小说从田野和青柳儿一往情深的开始到结尾时俩人的背道而驰,实际上是作家精心安排的,符合我们的审美情趣。在《浮云若梦》的写作中,处处能看到作家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写作。如田野在讲话时女招待送来的花和折叠成燕子样的信:“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我已乘车南下……让我们一切都从头开始吧,人生的路很长,当我走累的时候,也许会返回来……”事实上,生活中的米岚在出走时是绝对不会给田野留下片言只语的。作家这样高于生活的写作,旨在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,揣度这对患难夫妻能不能重新聚首,读后使人回味无穷,浮想联翩。
  
  人物的艺术性:作家在《浮云若梦》中,以浓墨重彩的生花妙笔,勾勒出米岚这样一位敢爱、敢恨、却又唯美的知识女性形象。
  
  作家笔下的米岚是丰满、动人、有血、有肉的。从得知田野和青柳儿走到一起那天开始,这个追求了半生完美的女子,在经历了受伤、离婚和贫穷后,生活刚刚有了起色,又毅然、决然地为了真爱选择了放弃。从现实生活中田野的迷途到精神世界里施寒的走失,米岚的痛苦是穿心刺骨的。但她没有倒下,而是开始了新的探索和追求。在这个过程中,米岚像一只浴火的凤凰,涅槃了。她没有像世俗的任何一个女子那样,为了家产和男人争过;也没像遭遇男人红杏出墙后的女人那样,紧咬着男人不放;唯爱至上的她,当希望泯灭后,她又一次战胜了自己。“不能因为路上有红灯,就停止了前进,路是漫长的,在叉道口,红灯还会闪起来,关键是不应该因为红灯的存在而迷失了方向,忘记了自己要走的路。”米岚认知上的升华,实际上是作家高超写作智慧的再现和凝聚。在负心的男人面前,作家让她的主人公活起来、动起来,这就有了作家笔下更加理想化的米岚:有了路,还愁没有爱吗?
  
  总之,米岚从婚变开始的心灰意冷到负伤前行时的勇气和决心、田野到后来仍然对她的思念和爱,俩人在认知上的呼应实际上是作家对夫妻心心相印的一种感应。那么,前进路上的红灯,不正是给像类似米岚、施寒和田野、青柳儿亮起的人生的红灯吗?这种把个人感情升华到整个社会道德及责任和义务的写作目标,不正是我们苦苦寻觅的艺术魅力吗?我们也想和主人公米岚一起问问那没有翅膀的痕迹的天空:“拿什么来给你啊,我的爱人!”
  
  刘巧芝,内蒙古作协首届签约作家,内蒙古大学2009级学员,内蒙古大学2015级高研班学员。出版有散文集《伴你到天涯》、长篇小说《猫眼》,其它小说、散文散见于《草原》、《内蒙古日报》、《岳阳文学》等报刊。

    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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